仓央嘉措 仓央嘉措是西藏最具代表的民歌诗人,写了很多细腻真挚的诗歌,广为流传,其中最为经典的是拉萨藏文木刻版《仓央嘉措情歌》。 仓央嘉措简介 早年时期 二十二年(1683年),出生在藏南门隅达旺纳拉山下的宇松地区邬坚岭一信奉藏传佛教宁玛派红教的家庭,父亲扎西丹增,母亲次旺拉姆。仓央嘉措的本籍是门巴族。仓央嘉措是唯一一位非藏族或蒙古族出身的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原名计美多吉协加衮钦,自幼随母亲劳动。但是早在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二月二十五日的时候,在刚刚重建竣工的布达拉宫里,五世达赖罗桑嘉措圆寂,他的亲信弟子桑杰嘉措,为了继续利用五世达赖的权威掌管藏传佛教格鲁派(黄教)事务,秘不发丧,向外界宣布,达赖喇嘛已“入定”,进行无限期的修行,静居高阁,不见来人,一切事务均由“第巴”负责处理。在藏语里,第巴的意思是由达赖任命、管理卫藏行政事务的最高官员,俗称“藏王”,当时的第巴就是桑杰嘉措。桑杰嘉措一面欺瞒僧侣民众和康熙皇帝,一面迅速派人到民间寻找转世灵童,这样,日后一旦真相败露,也能马上迎六世达赖入宫。寻找转世灵童的地点,选在了西藏南部门隅纳拉山下,这里偏僻、安定,容易保守秘密,并且那里的人们大多信奉红教,即藏传佛教的宁玛派,诞生一个黄教教主出来,将有利于黄教势力的扩大。按照当时黄教的规矩,哪个婴儿抓取了前世达赖的遗物,即证明是达赖转生。一名叫仓央嘉措的农奴之子就这样被选中,但桑杰嘉措的使者并没有把意图告诉孩子的父母。 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桑杰嘉措找到仓央嘉措。 康熙三十五年(1696年),康熙皇帝在的叛乱中,从俘虏那里偶然得知西藏五世达赖已圆寂多年。蒙古准噶尔部的首领是噶尔丹,他早年赴西藏“投达赖喇嘛,习沙门法”,与当时正在学习的桑杰嘉措过往甚密。两人分别执掌蒙藏大权后,桑杰嘉措一直期望联合噶尔丹的部队增强黄教的实力。因此准噶尔部的俘虏才知晓拉萨的内幕。康熙十分愤怒,致书严厉责问桑杰嘉措。桑杰嘉措一面向康熙承认错误,一面派人去门巴迎接转世灵童。 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仓央嘉措被选定为五世达赖的“转世灵童”,此时仓央嘉措已14岁。时年九月,自藏南迎到拉萨,途经浪卡子县时,以五世班禅罗桑益喜(1663—1737年)为师,剃发受沙弥戒,取法名罗桑仁钦仓央嘉措。同年十月二十五日,于拉萨布达拉宫举行坐床典礼,成为六世达赖喇嘛。 喇嘛时期 在布达拉宫,仓央嘉措受到严格监督学经修道,他常走出庭院散心,而那些年老的经师则亦步亦趋地跟随着他,恳求他继续学经,生怕被第巴责骂。仓央嘉措出身红教家庭,红教教规并不禁止僧侣娶妻生子,而黄教则严禁僧侣接近女色,更不能结婚成家。对于种种清规戒律繁文缛节,仓央嘉措难以适应。 仓央嘉措虽有达赖喇嘛之名,却并无实权。第巴独掌大权已久,达赖喇嘛只能作为傀儡存在。生活上遭到禁锢,政治上受人摆布,仓央嘉措内心抑郁,索性纵情声色,这既出于他对自由与爱情的向往,也是他对强加的戒律和权谋的故意反叛。就像他那首著名的诗歌写的:“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据传说记载,他一到晚上就化名达桑旺波,以贵族公子的身份,流连于拉萨街头的酒家、民居,再后来,竟“身穿绸缎便装,手戴戒指,头蓄长发,醉心于歌舞游宴,夜宿于宫外女子之家。” 政治冲突 此时的西藏,政局动荡,政治矛盾已到达了极其尖锐的时期。早在明末清初,黄教为取得西藏统治权,联合蒙古四部之一的和硕特部,用武力击败了当时执政西藏的藏巴汗及噶玛噶举派。但和硕特部军队在西藏取得胜利后,长期屯驻当地不退,黄教与和硕特部实力悬殊,始终不能夺回大权。五世达赖圆寂后,桑结嘉措便开始了与和硕特汗王的斗争。如今的一些藏族历史研究者认为,桑结嘉措受到历代诟病的行为,都是为了击败和硕特部以获得民族自治,比如密不发丧,以五世达赖名义向清政府请封为王,借助准噶尔军事力量等等,不能简单地视作个人篡权阴谋。 康熙四十年(1701年),固始汗的曾孙拉藏汗继承汗位,与第巴(即藏王)桑结嘉措的矛盾日益尖锐。 康熙四十四年(1705年),桑结嘉措终于决定先下手为强,他秘密派人在和硕特首领拉藏汗的饭中下毒,却被发现,拉藏汗大怒,立刻调集大军击溃藏军,杀死桑结嘉措,并致书清政府,奏报桑结嘉措谋反,又报告说桑结嘉措所立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沉溺酒色,不理教务,不是真正的达赖,请予贬废。康熙皇帝于是下旨:“拉藏汗因奏废桑结所立六世达赖,诏送京师。” 晚年圆寂 据传在康熙四十五年(1706年),仓央嘉措在押解途中,行至青海湖滨时,坐下打坐,因此圆寂。 仓央嘉措的爱情 许多人对仓央嘉措感兴趣,但大抵不是因为他的情诗,抑或因为他是六世达赖喇嘛,而是因为他的情人,并一厢情愿的认为仓央嘉措的情人是拉萨市八廓街一座黄房子酒店里的打工妹,名叫玛吉阿米。其实“玛吉阿米”在藏语中意为“未嫁的姑娘、圣洁的少女”,并不是某个姑娘的名字。在西藏工作期间,我曾多次被人求证这个问题,为了能一正视听,我查找了许多仓央嘉措的相关资料,以期对仓央嘉措的情人问题有个较可靠的了解。综合各类资料,大致可以确定仓央嘉措短暂的一生,先后有三位情人。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初恋——仁珍旺姆。这是仓央嘉措情窦初开时爱上的女子。仓央嘉措1683年(清康熙22年)出生于西藏门隅(位于今山南地区措那县)一个世代信奉宁玛派藏传佛教(俗称“红教”)的家庭,他的父母是门巴族。那时红教僧人可以结婚生子,他的父亲就是个贫穷落魄的红教喇嘛。仓央嘉措出生时出现了多种瑞兆,预示着他一生的不同凡响。果然,他在3岁时就被秘密认定为五世达赖喇嘛的转世灵童,当时这是高度保密的,连仓央嘉措的父母都不知道,只是被给予了很多金银珠宝,要求培养他读经、写字,“8岁时,就能在纸上写字;11岁时,写出著名的《马头明王诵》”。当时的藏王桑杰嘉措由于政治斗争需要,为了保持自己大权不旁落,依然对五世达赖喇嘛圆寂的消息予以严加封锁,造成五世达赖喇嘛仍然在世的假象,导致仓央嘉措迟迟未能转正为“六世达赖喇嘛”。但这样一来,反倒给仓央嘉措创造了自由快乐成长的机会,该读书就读书,该玩耍就玩耍,该吃喝就吃喝,该谈恋爱就谈恋爱。在当时的西藏,一般年轻人到了十四、五岁就已情窦初开,甚至可以结婚生子。 但是纸终归包不住火,藏王桑杰嘉措隐瞒五世达赖圆寂的行为还是被最高统治者清朝康熙皇帝发现啦,被皇帝的震怒吓得魂不附体的桑杰嘉措赶紧派人到山南把早已秘密认定为五世达赖喇嘛转世灵童、自由自在逍遥“佛法”之外10年之久的仓央嘉措迎回布达拉宫坐床,继位为六世达赖喇嘛。 这时的仓央嘉措已经十五岁,成为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更重要的是,他正处于热恋之中,有了自己青梅竹马、倾心相爱的女孩,她叫仁珍旺姆。 毫无思想准备的仓央嘉措对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搞得措手不及,如果让他自己选择,如果他知道这样将永远离开心爱的仁珍旺姆,我相信他一定不愿意去。 但西藏是全民信佛、政教合一的社会,虽说当时红教与黄教、白教、花教一起并称藏传佛教四大教派,但黄教势力最大,又以藏王的名义掌握着全西藏的政权,居于统治地位,其他教派都必须接受黄教的领导。因此仓央嘉措即使再不愿意离开心爱的女人,他的全家对藏王的旨意也是不敢违抗的,只能乖乖接受命运安排前往布达拉宫。据说离开时,他连见仁珍旺姆一面的机会都没有。这对苦命情人的恋情就这样匆匆地结束啦。 与仁珍旺姆相爱,可以说是仓央嘉措人生中最快乐最幸福最自由的日子,他后来的情诗生动地记录了他们幸福的爱情: “我与姑娘相见/山南门隅林里/除了能言鹦鹉/谁人都不知晓……”。 未曾想仓央嘉措被接到布达拉宫坐床成达赖喇嘛后,与初恋情人仁珍旺姆竟成永诀。 来自山南地区琼结县的姑娘——达娃卓玛。仓央嘉措被迫离开家乡和初恋情人仁珍旺姆来到拉萨布达拉宫后,也曾痛定思痛,斩断情丝,一心想当个称职的达赖喇嘛活佛,沉下心来好好学习浩如烟海的佛教经典和活佛的一切教规礼节,并且很快就成为佛学精深的高僧。但当时的藏王桑杰嘉措出于对权力的欲望和贪婪,不肯将权力移交给业已达到亲政年龄的仓央嘉措,只想利用达赖喇嘛活佛的名义发号施令,与同样对统治西藏虎视眈眈的政治对手拉藏汗争权夺利,仓央嘉措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桑杰嘉措的傀儡,是夹在藏王和拉藏汗之间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这使得仓央嘉措对达赖喇嘛这一职位心灰意冷起来,从此不再关心政事,并怀念自己以前男欢女爱的生活,开始纵情声色。桑杰嘉措为了让仓央嘉措不再干预他行政事务,不仅对仓央嘉措放浪形骸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还在布达拉宫后面园林的湖中小岛上,修建了一座名叫龙王潭的精美楼阁,邀集拉萨城里的男女青年,与仓央嘉措在一起唱歌跳舞,饮酒狂欢。仓央嘉措写了很多的情歌,让大家演唱,这些情歌很快在藏民中传唱开来。在龙王潭,仓央嘉措结识了一个来自琼结地方的姑娘,名叫达娃卓玛,达娃卓玛容貌美丽,性情温柔,嗓音甜美,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像刚刚酿就的葡萄酒,看一眼就能把人醉倒。仓央嘉措和她特别相知相爱,认为是神灵的赐于,前世的缘份,他写了这样一首歌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拉萨人烟稠密/琼结人儿美丽/我心心相印的人儿/是琼结地方来的。 白天他们在一起歌舞游玩,夜里常常幽会。俗话说,甜青稞往往酿成苦酒,快乐往往变成悲哀。后来仓央嘉措发现达娃卓玛好些天没有到龙王潭来了,给她捎信约会,也像撒在水里的糌粑一样没有回音,亲自到她住处拜访,只见门上挂着一把大锁,跟邻居们打听,才知道达娃卓玛被她父母带回了琼结好多天了。仓央嘉措像丢了心爱的珍宝,心里特别难过。从此,仓央嘉措再没见过达娃卓玛,达娃卓玛成了他梦中的情人。 去年到山南地区,因为仓央嘉措与达娃卓玛的爱情传说,我曾专程去了一趟琼结县。琼结县盛产琼结玉,也是名胜古迹藏王墓所在地,那里埋葬着等十二代赞普。县城很小,与内地乡政府所在地差不多大,最宽最长的一条街就叫达娃卓玛大街。县城里还修建了达娃卓玛故居,当时去的时候故居还在装修,但看得出来都是新建的。这也充分证明西藏政府也开始重视名人效应对地方发展的重要性啦,至于这是不是达娃卓玛当年住过,真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黄房子中美丽的当垆女——于琼卓嘎。失去达娃卓玛后,龙王潭成了仓央嘉措的伤心之地,再也不想去。但他内心的痛苦和郁闷又需要放纵和发泄来排解,他更加肆无忌惮不把黄教清规戒律放在眼里,干脆在布达拉宫边上开了个小门,经常乘着黑夜戴假发微服外出,化名宕桑旺布,乔装改扮在拉萨的公园和居民中游玩,频频与许多美女相会。 “住在布达拉宫里/是活佛仓央嘉措/进入拉萨民间/是荡子宕桑旺布。” “住在布达拉宫里/我是雪域最大的王/在拉萨的大街上流浪/我是世界最美的情郎。” 这些诗句生动地反映了他过的活佛和俗人的双重生活。这段时间,仓央嘉措在八廓街一个土黄色酒楼遇到了美丽的当垆女于琼卓嘎(民间习惯称“玛吉阿米”的就是她),于琼卓嘎也被仓央嘉措超凡脱俗的仪表所倾倒(“女郎亦震其仪表而委心焉”),他从此“昏而往,晓而归”,乐不思蜀,白天在布达拉宫念经为活佛,夜晚到黄色酒楼伴卿做情郎,这样过了好几个月蜜月般的生活,同时他也为于琼卓嘎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句: “在那东方高高的山顶/每当一轮明月升起/玛吉阿米的笑脸/冉冉浮现在我心田 。” 如果有人就此以为仓央嘉措见一个爱一个,感情过于随意,道德过于败坏,那是有失偏颇的。西藏的习俗,历来对男女相爱比较宽松。男孩到了十五岁、女孩到了十四岁就可以自由恋爱,特别是有些地方,女孩到了十四岁就不许跟父母住在一起,要赶出门住到羊圈里,家里条件好的可以另搭一个白色帐篷,表示女儿已经成年,任何男人都可以和她在一起,家里是不会干预的。如果女孩肚子有了身孕,家里不仅不会歧视,反而会为家里增加人丁而很高兴。因为每增加一个人,就可以多分牦牛和羊,家里就增加了财富。如果女孩知道肚子里孩子是谁的,还可以向男方家里索要数量不等的牦牛作为补偿。仓央嘉措既然把自己作为普通人对待,他就可以与其他男人一样,与自己喜欢的女子谈情说爱,这是不违背西藏风俗的。 仓央嘉措与于琼卓嘎每夜在酒楼相会偷情的事本来非常隐密,无人知晓。不料有一晚上下大雪,仓央嘉措回来时脚印留在雪上,终于被布达拉宫的铁棒喇嘛(管教规戒律的,相当于纪委书记)发觉,事情终于败露。对此,早就对政治心灰意懒、对身份地位看穿看透的仓央嘉措并不在意,他早已做好迟早会被发现的心理准备,甚至以近乎戏谑的口气写了两首诗: “守门的狗儿/ 你比人还机灵/ 别说我黄昏出去/ 别说我拂晓才归” “黄昏去会情人/ 黎明大雪飞扬/ 莫说瞒与不瞒/ 脚印已留雪上” 但仓央嘉措可能根本就没有想到,由于他不守清规戒律、外出寻欢作乐的事被发现,给当时的西藏政局产生了深远影响。藏王桑杰嘉措的政敌拉藏汗以仓央嘉措不守佛教清规戒律为借口和依据,攻击桑杰嘉措寻访认定的仓央嘉措是“假达赖喇嘛”,并上报清朝中央政府要求予以废黜,而藏王桑杰嘉措只所以在政权争夺上能与拉藏汗抗衡,完全借重六世达赖喇嘛的名义,一旦仓央嘉措达赖喇嘛称号被废,藏王的权力大厦将立马土崩瓦解,从而导致藏王桑杰嘉措在在政治斗争中陷于被动局面。而藏王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不得不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与军事实力强大的蒙古王拉藏汗兵戎相见。在藏王桑杰嘉措被拉藏汗打败并处决后,仓央嘉措也就失去了靠山,他不仅不可能再继续编织他的爱情之梦,甚至陷入连生命也无法保全的境地。 由于仓央嘉措与于琼卓嘎的爱情传说,使得他们曾经幽会的位于八廓街的那座黄房子酒楼一不小心身价倍增。更由于仓央嘉措情诗中将于琼卓嘎称喻为“玛吉阿米”,这座黄房子酒楼后来的经营者干脆将酒楼起名为“玛吉阿米”,并注册了商标,成为拉萨市餐饮业的一块金字招牌。酒楼里面菜肴味道平平但价格奇高却又每天门庭若市,火爆得令人妒嫉。人们趋之若鹜地来到这里,到底是追思仓央嘉措浪漫的爱情,还是羡慕仓央嘉措美丽的艳遇,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来到西藏的游人尤其是年轻男女,大多会去那里感受一下。至于价格,谁会在乎呢? 从仓央嘉措的情路历程来看,实在算不上滥情,尤其是在西藏这种男女感情约束比较宽松的地方。他的三个情人并不是同时的,而是分别在他的三个不同人生片段中出现,从这个角度讲,仓央嘉措对爱情称得上专一。人们只所以关注仓央嘉措的情史,主要还是因为仓央嘉措的达赖喇嘛活佛这个崇高而特殊的身份,或者说作为出家人的他是为何会拥有情人的。事实上在格鲁派(俗称“黄教”)创立之前,藏传佛教一直都允许娶妻生子的,佛教中还有男女双修的欢喜佛,藏传佛教创始人莲花生大士就有两个妻子。后来黄教创始人宗喀巴大师来到西藏后,看到当地藏传佛教戒律松弛、乌烟瘴气,在藏民中的地位和影响很差,下大决心对藏传佛教进行了重大改革,首先就要求僧人戒酒色,禁止喇嘛结婚,所以才有了黄教喇嘛不许娶妻生子的戒律。黄教也因此赢得了藏民信众的广泛支持,一跃成为藏传佛教中最具影响力的教派。仓央嘉措出身于红教家庭,红教并不禁止喇嘛结婚,而仓央嘉措被认定为黄教的六世达赖喇嘛后,丧失了谈情说爱的权利。因此从世俗的角度来看,仓央嘉措是非常值得同情的,更何况他还是一位才华横溢、多情善感的诗人呢。 对一个普通人来说,爱情是件很美好可以大胆追求的事情。但对仓央嘉措来说,是大逆不道的,他是格鲁派活佛,不可以有着尘世间的儿女情感,仓央嘉措内心也充满着激烈的矛盾斗争,他曾写过一首十分影响深远的诗: “曾虑多情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在向佛与爱情之间,他既不想负如来,更不想负情人。在两者不可得兼的残酷现实面前,仓央嘉措毅然选择了爱情,与每一位情人都爱得义无反顾,爱得如饮琼浆,爱得惊天动地。这一点仓央嘉措与近代诗人徐志摩颇为相似,同样都是至情至性的诗人,为追求自己心中的爱情可以不顾一切,什么身份、什么自尊都可以不要,什么世俗眼光、什么伦理道德都可以不屑,什么受苦受难、什么挫折打击都可以不惧,如魔如狂如狷,为文为酒为诗,只求见性明心、不负此生、佳人一笑。 仓央嘉措被废黜达赖喇嘛身份后,在押解赴京途中路过青海湖,望见蓝天下的白云,他又开始触景生情,他想到的不是佛教经典,不是天下苍生,也不是与他曾有过刻骨欢爱、铭心缠绵的达娃卓玛和于琼卓嘎,而是与他相识最早、缘分最浅、分别最久的仁珍旺姆,并写下诗句: “东山的高峰/见白云蒸腾天空/莫不是仁珍旺姆/又为我燃起神香?” 足见他对仁珍旺姆这个初恋情人是何等一往情深!也许他们当初因年幼而未得一日欢好,但感情最是纯真。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仓央嘉措想到了她,兴许他根本就从来就没有忘却过。相爱而未能走到一起,未能给心爱的人幸福,也许是仓央嘉措觉得这辈子最亏欠她而念念不忘的原因吧。